第(3/3)页 薛阳想要笑,却笑不出来,只故作轻松答道:“举手之劳,一桶水而已。” 李沐芷摇摇头:“不止这些。” 多谢他抱着自己跑到父亲床前,得以见他最后一面,说上两句话,多谢他一直陪在身边,不曾多言多余,多谢他担心自己的腿伤,为她上药,更多谢他夜里的看顾。 李沐芷心中想了很多,却没多言,浑身无力,恨不能此刻昏死过去,什么都不必管。 李沐芷拧了两遍布头,盖在眼皮上,酸涩的感觉轻了些,将布条捏在手里,盯着桶里的水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薛阳思虑再三,还是劝道:“节哀。” 李沐芷抬眼。 他何尝不知道这句话半点用处都没有。 李沐芷红肿的眼睛因着他这句话再次泛起水光,她撇开头,装作不看他。 单瘦的背影看得他心头发紧,薛阳脑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,若是他能拥住眼前的人,是否可以些许安慰到她悲苦的心? 他被自己这个唐突的念头惊着了,使出所有理智死死压住这份痴狂。 双手缩在袖子中,捏紧了拳头再松开,终是没伸出来。 沉默片刻,才道:“即便再睡不着也躺会儿,养点气力,明日还有诸多事等着你去办,身体吃不消,如何能行?” 李沐芷不知想着什么,将眼泪一把抹去,神情越发冷寂,那个熟悉的沉稳的她仿若又重新回来,面上的迷惘渐渐散去。 薛阳懂她。 最亲的人死去,她却只有这一夜才可以尽情悲伤,明日早晨,无论多么难忍,都要打起精神来,操持父亲的后事,稳住躁动的母亲,安抚彷徨的幼弟,支撑住云锦坊,养活这一大家子的人。 在李沐芷心中,还有最重要的事,她要追查出谁是害死父亲的凶手。 若不是贼人来袭,父亲的身体明明已经好转。 还能因为什么,与金缕衫脱不了干系。 即便有薛阳坐镇,江湖上多有忌惮,但宵小之徒为了所谓财宝,哪里能任由李家逍遥快活?有的是人愿意铤而走险。 李沐芷心中恨极,却只能忍耐,让父亲入土为安是第一要事,余下的,一桩一桩都得慢慢来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