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梳洗罢-《朝露未晞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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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说来倒也有趣,”景元不屑地笑了一声,“搜身之时,侍卫竟在他两只袖管中各搜出一把匕首。这两柄匕首…可都不是凡品啊。”

    “诶…景兄,扯远了。”司徒仪征见景元渐渐偏题,忙将话题拉了回来,“你还没说这白骨令要如何奏呢,要是太难的话,小弟可行不了。”

    听司徒仪征这么一提,景元也就顺势回了过来,笑道:“不难。咱们来编谱,自然有人来奏。很简单,咱们就当是击鼓传花,这白海棠落在谁手中,谁便说出一种刑罚,自会有人当场将刑罚施加在他身上。”

    “好是好主意,”奚言微微抿嘴,“只是在清雅之地行如此悍戾之事,难免有些煞风景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,”景元将手中酒盏放回桌上,看着奚言道,“换做是你被行刺,恐怕你要比我残忍百倍。”

    奚言见他这么说,也就不好再说话,只微微一笑,随即不再言语。

    景元看了看四周,又随手折下一枝白海棠:“那…就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不紧不慢的鼓声便从屏风后传来,“咚,咚,咚…”声音不响,但却精准地叩在每个人心里。景元十分随意地将白海棠抛到祁安桌上,祁安看了看,紧接着就扔给了司徒仪征。

    司徒仪征倒并不急着传给下一家,而是将花拿在手中,又仔细地端详了一番,才缓缓地递给了景羡。

    景羡本就心不在焉,看见海棠传到自己手中,忙不迭地就丢给了奚言。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,就在奚言接过海棠准备扔给景元时,鼓声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奚言看了看手中的白海棠,轻笑道:“看来…我不得不给这白骨令谱第一节了。”

    除了景羡外,其他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,十分期待他会说出什么。

    微微沉吟后,奚言看着楼下的脉脉湖水,扬声吟道:“梳洗罢,独倚望江楼。过尽千帆皆不是,斜晖脉脉水悠悠。肠断白蘋洲。”

    众人闻言,心下皆已了然。

    景元笑着看向他:“不愧是奚家的嫡公子,对付刺客就是有一套。这梳洗之刑可最是痛苦了,先用烫水浇在身上,再用铁梳一下下把皮肉刷下来,那叫一惨烈!”随即,景元又转头吩咐,“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“诶…”司徒仪征突然插话,“烫水有什么意思,要浇…就浇热油。”

    景元颔首同意,片刻后,原先准备好的烫水就换成了现烧的热油,一个护卫跨步上前,伸手将那刺客的衣衫解开。滚油浇及皮肉,发出“滋啦”的声响。饶是那刺客先前一脸无畏的样子,此时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。

    惨叫的余音还未散去,另一名护卫便手持有着寸余长铁齿的铁梳,使劲向他胸前皮肉刮去。哀嚎再次响彻天际,暗红的血滴夹杂着缕缕碎肉,飞溅到船头的白海棠之上。

    “好了,”景元适时抬手制止,“先到这里,等会儿还有好把戏,要是把他梳死了,我们还怎么继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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