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嘉-《帘外拥红堆雪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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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欲言又止,虽不想扮做宴臣来骗她,但见她这般痴傻模样,委实是不忍她失了希望,也只好任由她这样抱着我。
我靠在她的肩膀上,正在考虑要不要演戏演全套,学着宴臣开口唤她一声母亲,尚在挣扎之际,朵步却替我做了抉择。
只听朵步冷冷开口,朗声道:“陶贵妃,这是缺缺公主,不是您的宴臣。”
这一说,果然激怒了陶贵妃,我猝不及防地又被她推倒。她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好久,颤声道:“你是缺缺,不是宴臣啊。”
我颔首:“对,我是缺缺。”
她眸子一眯,似清醒了些,但转眼又迷糊,拉着我的手,重新给换了称谓:“是冬嘉啊。冬嘉,你你回来了,你回来了啊。我还以为,我还以为你仍旧在怪我,不肯来见我呢。”
我蹙眉,眼角抽搐:“冬嘉又是是谁啊?”
她慌慌张张道:“这琵琶是冬嘉送我的及笄贺礼,上面刻着我的名字,还有你对我说的话。求仁得仁,顺心顺意。你不记得了吗?”
她铺陈了一长串的前奏,也没陈述清楚要说的话,而快速晚下去的天色由不得我的停留。
不待陶贵妃开口回答我的问题,忽听鼓声起,我抬头看了看天色,不知不觉,竟已到了快关宫门的时辰。提醒闭门的鼓声会有两次,这是第一次,若耽搁了半个时辰后的那次鼓,我今夜定是出不了宫门的。我心里担忧,蹭地爬起来,准备带着朵步离去。
“陶娘娘,我下次再来看你,宫门快关了,我得赶紧回程去。”
方才拧过身,陶贵妃紧忙拽住了我的手,凄然开口:“我少时有两个好友,一个是安平,一个便是冬嘉。”
我看着她,她神情恍惚,眼神迷离,悠悠道:“幼时,我和安平都养在我的姨母起皇后身边,作为皇室的养女。我俩整日里形影不离,感情笃厚,关系也比旁人要亲密些,再后来,我们中又多了一个冬嘉。冬嘉的生母是远嫁北邱的璃国公主,她父亲死后,便随着母亲回到南瞻久居。冬嘉得了特许,能常常进宫,她最爱来姨母宫中。这一来二去的,我们三个人就热络了。”
安平倒是跟我提过她儿时的一些玩伴,口里念叨最多的是赵青鱼的母亲,偶尔也会提到陶贵妃,却从未听她说起过还有冬嘉这个人。
陶贵妃顿了顿,又道:“陛下的子嗣很少,当时宫里只有百里慨和百里甫两个皇子,一个公主也无,所以起皇后和陛下对我、安平,还有冬嘉,都是很好很好的,将我们当做女儿似的疼爱。我是三个人中年纪最长的,是她们的陶姐姐,安平排第二,冬嘉是妹妹,两位小皇子则是哥哥。我们五个年纪相仿,趣味相投,当时,也和你们一样在尚书苑里读书温卷呢,那真是一段好时光啊。安平是我们五个中最安静的,沉默寡言,循规蹈矩,一言一行最像起皇后,所以也最得陛下疼爱。而冬嘉和我都是个疯兔子,最恨冷清,喜欢闹腾。百里慨那时候也还不是永河王,只是南瞻的二皇子,活泼好动,时常惹事,完全不似今天的不苟言笑。有时我瞧着他这样严肃,又想起他当年模样,都在极力忍着不笑。他和太子百里甫完全是两种人。太子是儒雅的才子,酷爱琴棋书画,也喜诗词歌赋,唯独不爱习政事。可作为东宫太子,他又不得不放弃自己喜好,去当一个合格的储君,他是个懂得取舍的人。”
我无意追问她们的过往,可她貌似很想告诉我,应该说,她是很想找个人倾诉。我没理会朵步的催促,也不去打断陶贵妃的追忆,只屏气凝神,听她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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