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再一日离开詹家货行,刚出门一个小丫鬟拦路,直接向张应泉行礼。 “公子可是要返回?”小姑娘亮亮的眼睛,脆脆的声音。 “我们认识?” “不认识,是我家小姐让我送这个给你。”说罢递过来一张纸,和一封信。 这张纸正是张应泉昨天的素描画,再一细看画上多了点色彩,画中石桥处,一个略微完整的人形线条竟然被涂成了淡粉色,身边还有一个小人,被涂成淡蓝色和小丫头身上的衣服同色,整个画面仿佛有了主角,跳脱出纸面。 展开信,字迹娟秀:昨日冒昧,偶见公子作画,惊为丹青旁支绝学,此写实手法平生仅见,小女略通泼墨之技,却无法窥其精要,望公子指点,愿拜师投书,特遣小丫桥头翘首,万望不弃,在此,项纤云 万福。 “你家小姐在那里?” “在你画中的位置,看!”小手指在粉红色块。 “那这淡蓝色会是你吗?” “嘻嘻!”小丫回头跑得飞快。 很快走到了昨天作画的位置,向石桥看去,亭亭玉立,一粉色服装的小姐,旁边一穿淡蓝色衣衫的正是送信的小丫,与画中对应,张应泉笑了,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。 “项小姐抬爱,张应泉见礼!” “少掌柜,可否去小女画馆一坐。”伸手一指。 顺手指看去,张灯结彩处彰显出典型的明代风格花楼,牌匾上,三个醒目大字“清倌楼”,金县著名的“清倌”妓院。 张应泉有点踌躇不前,项小姐嫣然一笑手指往下,紧贴着“清倌楼”一则有一小铺面,铺楣无匾,铺门敞开,隐约可见堂上一横幅“纤云画馆”。 “少掌柜见笑!都是些老生熟客、文人酸士来这里交换文墨,平日里无人问津,也无需挂牌张扬。” “姑娘一定是丹青高手,客气,客气!” 进得房间一幅字词映入眼帘: 木兰花·春夜闻隔墙歌吹声 阑珊心绪,醉依绿琴相伴祝。一枕新愁,残夜花香月满楼。 繁笙脆管,吹得锦屏春梦远。只有垂杨,不放秋千影过墙。 莲生爪迹于道光十三年 “哟!这是真迹呀!”张应泉两世记忆隐约知道,项鸿柞字莲生,与龚自珍并称西湖双杰。 “家父亲笔。” “久仰!” “这是本小姐第一次坦诚告知第三人,十年没有透露过家世。看样子,我该离开金县了。”项小姐有点伤心。 “家人还好?” “真正的亲人都不在了,七岁时投靠干妈栖身花楼,就是“清倌楼”的老鸨,花妈!近两年,花客送一雅号‘头牌清倌儿’,我就是一个自由身,偶尔也附弄风雅交流技艺。这小丫是花妈的养女。” 这个“清倌楼”创楼宗旨与其它妓院有些不同,重在卖“艺”,所以取名“清倌”。 人说‘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偷不如偷不着’,这皮肉生意的密钥就是让你心痒‘偷不着’。还真是,这里生意不错,有人说,越是富裕,重文的地区越是如此。 其实清代的许多“青楼”没有后世描述的那般肮脏,人们注重的不是兽欲,而是情趣,当然猫吃腥,狗吃屎,偶尔情不自禁的事每天也在上演。 这花妈是“清倌楼”的老鸨,也是东家,是项鸿柞早年私养的外室。 项鸿柞道光十二年举人,字莲生,两应进士屡试不第,穷愁而卒,年仅三十八岁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