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:洛苑仙葩-《海潮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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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最后,陈守义打发二弟李华和三弟陈运来也回去歇了。然后,他提上了两坛酒独自向蓬莱峰顶走去。

    黑夜之中,山路加倍难行,但对于陈守义来说,却如履平地。

    大当家陈守义在嶙嶙的怪石上奔跃前行,就如同一位舞蹈大师在庙堂里用足尖曼舞一样挥洒自如。

    三五丈高的断崖巨岩陈守义抬腿即上,没有丝毫的勉强之意,四十余年的昼夜勤修,使他的内力与外功俱臻极高的境界。

    即便是华山、峨眉两大门派的掌门人,陈守义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终于,大当家陈守义摇摇摆摆地登上了蓬莱峰顶。

    他站在了峰顶最高奇石的顶尖上,一阵清凉的海风随即吹来,陈守义顿时感到精神一爽。

    大当家仰望夜空,只见残月将落,繁星满天,一条引发人们无尽想象的星河在无际的天宇中正向西方奔流。

    他的脚下就是整座雄奇的蓬莱峰。蓬莱峰侧后的百丈悬崖之下,漆黑的大海上正传来一阵阵的海涛声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天海之间,仿佛只剩下了陈守义一个人。

    夜风似乎太大了。

    大当家忽然觉得从心里生出了一股凉意。于是,他轻飘飘地从巨岩之上飘落,身形之轻盈就如同晚风之中的一点杨花在上下飘摇。

    陈守义盘膝坐在一块稍为平整的巨石上,随即举坛痛饮。

    顷刻之间,一坛酒已经见底,大当家开始觉得浑身发热——今夜,他已经喝得太多了。

    大当家陈守义顺手抛开酒坛,站起身来,敞开胸怀,迎风长嚎:“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?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。慨当以慷,忧思难忘。何以解忧?唯有杜康!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但为君故,沉吟至今。••••••。”

    歌罢,取过第二坛酒,陈守义继续豪饮,仰头之间,又下去了半坛。

    大当家陈守义感到头有些发胀,可他的心里却分外地清楚:“中原老家终于又来人了。”

    陈守义由此联想起了久别的故乡和已经故去的亲人们。

    他喃喃自语:“人生苦短,去日苦多。一转眼,我就要五十三岁了,已逾知命之年,老将至矣。

    我就要老了,一事无成地老去了。”

    在自语声中,陈年往事在陈守义的心中依稀重现,回忆就像黑色的海潮一样渐渐地将他完全淹没。

    这些往事都是大当家陈守义心底里永远的疼——他永远也忘不了义父陆宽的厚重深恩!永远也忘不了白牡丹姑娘的绵绵深情!

    在很小的时候,陈守义的父母便双双病亡,他就此沦落为乞儿,有几次差一点儿饿死街头,小小的陈守义就已经尝尽了苦难与艰辛。

    幸运的是,后来他被义父陆宽收养,从此,陈守义开始跟着义父习练武艺,苦读诗书,他无比地珍惜老天赐予的这个活下去的机会。

    义父教的倾心,义子学的奋力。

    到了十八岁的时候,陈守义就已经学有所成,誉满中州,江湖上人称中州少侠,可谓前程似锦。

    坊间传言:“风流陈公子,年少又多金,是多少姑娘的梦中情郎。”

    思至此处,陈守义仰天长叹:“我欠下了义父永远也无法偿还的如海深恩!”

    大当家陈守义举起酒坛再喝了两口,随即继续回想那时候如心惬意的生活。

    陈守义在河南河北一带行侠仗义,扶弱济贫,时时处处受人尊敬,可谁又能想到,这位翩翩少侠曾经就是个沿街乞讨的乞儿呢?

    这就是命运。

    就在这一年的暮春时节,柳絮飘飞之际,百花烂漫之时,陈守义终于结识了梦中的情人、命中的灾星——洛阳名妓白牡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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