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翌日,大军按照新的指令,如同一条被拉长了数倍的臃肿蜈蚣,缓慢而谨慎地离开应天府,朝着济州方向蠕动。队伍之间保持着尴尬的距离,将领们骑在马上,不时紧张地眺望远方济州城可能出现的方向,气氛压抑而沉闷。 当天傍晚,大军选择在一处远离官道的开阔地带扎营。严格按照童贯的命令,各都监的营区星罗棋布般分散开来,彼此相隔甚远,中军大帐更是被层层护卫在核心。 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,童贯尚在寝帐中酣睡,便被帐外一阵急促而惊慌的脚步声和压低嗓门的呼喊吵醒。 “元帅!元帅!大事不好!” 童贯被人搅了清梦,一股邪火直冲顶门,刚欲发作喝骂,亲兵统领已不顾礼仪掀帘闯入,脸色煞白,声音带着颤音:“元帅!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将军……他……他昨晚在营中……被杀了!” “什么?!”童贯瞬间睡意全无,猛地从榻上坐起,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!“被杀了?如何被杀?细作潜入?” “不……不像细作……”亲兵统领咽了口唾沫,艰难地回禀,“据吴将军的亲兵说,昨夜约莫三更天,营中突然响起几声……几声闷雷似的轰响,声音不大,但就在吴将军的寝帐附近!等他们冲过去……吴将军的寝帐……已经被炸塌了,吴将军他……他就在帐内,已然……已然殉国了!现场一片狼藉,却未见刺客踪影!” “轰响?闷雷?”童贯只觉头皮发麻,心脏狂跳不止。火炮?不对,济州城离此地数十里,火炮绝无可能打到这里!那这“闷雷”又是何物?难道梁山还有能在营中施放的、更小的“火炮”? 他急匆匆披上衣袍,来到中军大帐。此时,其他几位都监——韩天麟、李明、王义、马万里、周信等人都已被召集而来,人人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、兔死狐悲的恐惧。当童贯沉痛地通报了吴秉彝的死讯和那诡异的死法后,大帐内顿时一片死寂,落针可闻。 几位都监互相交换着眼神,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惊惧。段鹏举两万大军被远程火炮摧毁的阴影尚未散去,如今竟连分散扎营、身处大军保护之中的高级将领,都会在睡梦中被这种神秘的“闷雷”夺去性命?这梁山贼寇,到底还有多少鬼神莫测的手段? 一股浓重的失败主义和恐惧情绪,如同瘟疫般在将领们心中蔓延。士气,还未接战,便已跌入谷底。 童贯看着帐下这群面色惨白、斗志萎靡的将领,心中又惊又怒,却又无可奈何。他强作镇定,下令严查军营,加强夜间警戒,各都监寝帐周围加派三重岗哨。然而,那道无形的、名为“恐惧”的枷锁,已经牢牢套在了这支十万大军的脖子上。 第(2/3)页